“嗯？什么啊，已经醒了吗？”
推开门，Pugilist从门外走了进来。
“西撒……不对，Pugilist……”
“啊咧？难道说，你看到什么了吗？”
挑了挑眉，叼着面包的Pugilist有些含混不清地说道。
“嗯……看到了你的过去。”
对于自己的Servant，乔修亚并不抱着很多Master常有的那种优越感，相反，他常常在西撒面前感到自卑。
这是自然的。
乔修亚本身就不是具备什么光荣的魔术师或是英雄人物，在他自己眼里，自己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。
对于乔修亚来说，Pugilist更像是老师和朋友一样的存在。
他也想像是Pugilist那样，能够帅气而勇猛地坚持自己的信念，贯彻自己的灵魂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，连「成功是什么」都不明白。
所以，乔修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做梦的事告诉了Pugilist。
“过去……吗？全部？”
“不，只是你青春的部分，直到你……在罗马见到自己的父亲。”
乔修亚轻轻摇了摇头。
听到「父亲」这个字眼，Pugilist的眼中也不由得闪烁过一丝怀念和敬爱的神色。
那是发自内心的温暖。
“是吗……现在想起来，那段时间真是幼稚得可笑……”
似乎是因为感觉自己不成熟的过去被人看到了而感到难为情吧，Pugilist的脸少见地红了起来，有些尴尬地笑着，挠了挠后脑勺。
“我想知道！”打断了Pugilist的尴尬，乔修亚认真而大声地说道，“在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，我想知道！请告诉我，和那些怪物的战斗，之后发生了什么事！”
“……”
乔修亚的表情认真而诚恳，让Pugilist愣在了那里。
这其实对于Pugilist来说，是一个很不礼貌的请求。
因为那是他战死的结果。
“想知道……啊……倒也不是不能说，但是，我也没办法告诉你结果。”
有些麻烦地皱着眉，Pugilist犹豫着说道。
听到Pugilist的说法，乔修亚也愣住了。
不知道结果？
隐隐的，他感觉到了这里面的沉重。
“——因为我在知道结果以前就死了呐，被敌人杀死了。”
“……”
杀死了？
什么情况？
“那、那！在那之前，你一定杀死了很多敌人吧？”
“不……要说的话，我一个敌人都没有打倒。”
不爽地咋舌，Pugilist一边两三口将作为早餐的面包吃掉，并掏出另一块面包扔给乔修亚，一边靠着墙坐了下来。
“四个柱中人——就是你看到的那种家伙——第一个桑塔纳我没见过，是被JOJO……啊，是我朋友，只是外号和你一样罢了……被那家伙干掉的……第二个的艾斯迪斯是我和JOJO合力杀掉的，但是在那之前他已经被JOJO打得奄奄一息了……第三个华姆乌和第四个卡兹……我是被第三个的华姆乌杀死的，之后到底是柱中人把JOJO他们也打败了，还是JOJO打败了柱中人，我就不知道了，但是，我相信一定是赢了吧。”
Pugilist虽然有几分的不甘心，但是他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，很平静。
“为什么……能那么淡定地说出这种话来啊……”
这份平静，让乔修亚不能理解。
这明显应该是失败者的经历，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易地接受呢？
“因为虽然不甘心，但是我已经做到了我的最好，这就够了……JOJO，我记得告诉过你吧？所谓的「成功」，并不是最后的「胜利」——虽然这也很重要——因为最后的「成功」通常只需要「一个人」就够了，而这种心态，对于「人类」来说是很糟糕的。”
“看过我的过去的话，你应该也知道我父亲的事吧？那么，你知道我祖父的故事吗？我的祖父威廉－A－齐贝林和JOJO……嗯，和乔瑟夫的祖父乔纳森先生，也是师徒关系……祖父牺牲自己，将他的波纹和意志交给了乔纳森先生；父亲哪怕没有认出我，也牺牲自己将我救了下来……你能够说，他们是「失败者」吗？”
看着Pugilist的表情和眼神，再回想被石壁吞噬的马利欧，乔修亚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其归类到「失败者」方面，哪怕他最后并不算是「成功」。
“我的确没有能够独力杀死任何一个敌人，而且被华姆乌杀死了，但是死亡并不可怕，也不可耻，我也从不怕死……但是，我不能什么都没有做就死去……所以我用最后的力气，帮助JO……帮乔瑟夫取回了他所中之毒的解药……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我的遗言，也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胜利，但是我已经做到了，我贯彻的，是齐贝林家族代代相传的，托付于未来的灵魂，仅此而已……如果你依然认为那是失败的话，那么我也无谓继续争辩……”
一边这样说着，Pugilist一边开门走了出去。
留下乔修亚一个人，静静地坐在那里。
这是吵架了吗？大概吧。
至少至今为止，两人之间的气氛从来没有这样僵硬过。
看了看自己的手，乔修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。
到底怎样……才是正确的，追求「成功」的态度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