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敌踪(2 / 2)

“喝,喝!小鬼你,你莫要怂,再陪老夫……整三碗!”

院内,晏离,甄陶和游云,将喝了醒酒汤,恢复了些意识,但犹在喊着醉话的魏渊海抬进了晏离的屋子。

正房大堂内,秦临川与秋熠和于鑫落了座,三人就着茶寒暄了一会,秦临川先张口问起正事:

“如此说来,于鑫,你和秋熠,便是在华兴分开的么?”

于鑫点头,答道:“对,在离开华兴之后,我们在山林中遭遇少量追兵,便就此失散了。后来,我所在的队伍遇到了暗中寻来的王爷,便随他去往了西陆。”

秦临川点了点头,又问道:“西陆虫祸始终不断,你为何从那抽身,来到了这里?”

于鑫一笑答道:“最初,我是去追寻王爷的儿子,贺风烈,因为那个小子觉得无聊,自己偷偷跑出了白虎城。不过王爷在之后,传来讯息,允他外出历练,我便在这两年里,陪他走遍了半个神州。离开西陆后,我们进入了中州,再一路向南,沿着南北的分界应龙江漂流而下,一直到了东海边。最后往北而行,经过了奉元城后,就来到了这里。所有的路线,都是出自小王爷的选择。”

秦临川颔首说道:“原来是因为战王之子……他走过了这么多地方,可是……有什么深意么?”

于鑫肃容答道:“关于这一点,我可以保证,绝对没有。”

秦临川与秋熠均是无言一阵,过后,秦临川点点头,说道:“既然是这样……那世子现在去哪里了?”

于鑫又是一笑,说道:“估计是又找到了有趣的东西吧?这样的情景,已经出现无数次了。”

“这样不会有危险么?”

于鑫一挥手,说道:“自然不会!请看这个。”

之后,他自袖里取出了一件事物,摆到了桌上。

秦临川与秋熠看过去,细细关瞧,那件东西近似圆锥型,不过半拳大小,外表是以某种金属构成的镂空骨架,缝隙中,都是镶嵌着晶蓝色的琉璃。在这件东西的内部,还闪耀着一团光芒,它在里面缓缓地游移着,光团看上去炽烈,却丝毫不逸散,端的是无比的神奇。

秦临川看了片刻,似是想到了什么,眼眸瞬间一缩,震惊说道:“这难道是……白泽魂灯?!”

“秦将军好眼力,这就是在远古传说中,由天帝所造的白泽神灯。七盏魂灯,当前世上仅存三盏,在这盏灯的另一端,连结着的是王爷。在遇到危难时,无论距离有多远,九刀都可以抽调魂灯内的力量,我们也可以用这盏灯来找到他。另外,九刀还随身带着王爷曾经的佩刀‘邀月’。”

“邀月?战王妃在……故去前,帮战王铸的那把刀?”秋熠惊讶道。

于鑫默默点头,过了会儿,再说道:“邀月上,带有王爷的刀意,刀出鞘后,哪怕是普通人,只要心意一到,都可借助刀意杀敌,心照境界都难以抵御。况且,九刀本身,也是意生巅峰的修行者了。”

“意生巅峰?”秦临川咳嗽了一阵,缓声道,“世子当真是天资过人……还有,你刚刚,叫他九刀,难道……”

“哈哈!”于鑫自豪一笑,点头道:“将军想得不差,九刀,便是贺风烈的小名,他出生时展现的铸兵之数,便是‘九’!”

秦临川和秋熠都是震惊非常,秋熠叹息道:“曾经听说,剑皇贺重之子身负‘八’之数,便已经是前无古人,没想到……这天资,已经不能以过人来形容了。”

“便是如此,所以我们无需担心九刀的安危,天黑之前,我去寻到他便是。”于鑫笑笑,随后,他看向秦临川,说道:“这两年,我同九刀一路游玩,看似漫无目的,但在暗中,我与神州各处的战王卫,都能接得上头。”

秦临川沉思着点点头,问道:“战王如此……是所为何故?”

“一方面,自然是命战王卫收集西陆之外的线报,而另一方面,便是探明剑皇贺重的部署,以及……搜寻如秦将军,和魏将军这样的人!”

于鑫在这时,于偏座中站起身,走到了秦临川的面前,挺身抬起右臂,放于胸前,郑重说道:

“黑王不死!”

秦临川突地挺身立起,定定地看着于鑫,双拳登时紧握。

“你们!你们竟然……战王,他竟然……”秦临川极是激动,颤声道:“这是贺长安的意志么?”

“对!”

于鑫一点头,说道:“他与黑王的情谊,以及西疆与黑王的联盟,依旧坚不可摧!”

“好……好,好!”

在秦临川苍老的面容上,一瞬间焕发出了光彩。他用力咳嗽几声,探身问道:“这么说,当年在华兴之夜,战王的举动……”

再度提及华兴,秋熠在旁闭目不语,于鑫也是面中带出些哀怒。随后他摇了下头,一抬手说道:“将军先且坐下,容我细细说吧。”

等三人再度回座,于鑫讲道:“老师于阳北中伏,在当时,定然是有着剑皇的授意和手段。兄弟相杀,王爷却不能阻止,着实令人心痛……但贺重在称皇之后,所展现出的冷酷,却更令人心冷!世人全然不知的真相是……在抵御虫族的这些年里,我等在西陆,除了来自大女皇慕沙.希亚尔的援助,没有接到过一点儿来自柔然以外的助力!”

“怎会如此?!”秦临川闻言,顿时拍案怒道:“中州地界,疆域何其辽阔,物产何其丰饶!就算是阳北地界,在这几年里遭到了一些来自北荒的劫掠,但也从未被霜王踏足过华兴以南!剑皇到底将这些年中州的积累,用在了何处?!一旦战王军在虫潮中崩溃,神州会变成什么样子!他竟全然不顾了么?”

于鑫长吐一口气,摇头说道:“总之,在中州西方的铜门关的大门,早已经对我们封闭了……另外,汇集这些年的情报,我们也只能看到中州的表象。除却暗王阳天宇坐镇的阳北,在中州的其他几处重镇,以及与东州,夏朗,和云中的边境交界处,中州的常驻兵马皆是翻了一倍,不算辅军,总数就已经不在百万之下!”

秋熠冷哼一声,说道:“贺重是在等待时机,准备扫掉所有的侯国,除掉所有的王级首领,真正的,一统天下么?”

“除此之外,还有什么解释呢?”秦临川声音转冷,随即他又缓缓摇了摇头,说道:“但是,毗邻中州的势力,在东州的麒麟王殷朝,夏朗的大夏王肖凤火,云中地界的法王纳兰雾,都不是易于之辈,贺重想用现在的这些实力,除掉他们,还是稍显不足的……”

“我亦是这样觉得。”秋熠点头附和,再开口说道:“尽管这十年来,贺重册封了四位新王,但也无法和早已成名的那几位相比……而且,东州的虎贲军与麒麟卫,和云中蓝甲军,以及夏朗的铁甲翼卫,都属神州顶级军队了。就算,中州已是百万带甲,但想一口气吃掉这几支雄兵,也非易事。”

于鑫在旁却是一扬手,截下了秋熠的话头,提醒道:“昔日,我和其余人等一同推演多次,也都是这般认为。但随着我们渐渐看到真实,我已是再不敢这样说了。且不说那新的四王,也不提剑皇将这十余年的中州积累和纳贡,暗中转化成了什么……”

于鑫说到这里,抬手伸出一根手指,再说道:“一件事,我们单单思索一件事……”

这时,门来传来一声迷迷糊糊地问话:

“一件事,是哪件事啊?”

几人闻声看去,只见魏渊海正一手把着门框,一手搭在晏离肩上瞧着堂内。

看这情形,老人已经是缓过神儿来了,不过脸上依然显着点儿颓意,眼睛半睁半合的,里面还夹带着些血丝。在魏渊海后面,游云和甄陶也赶了过来。

秦临川当即愤然拍案,指着魏渊海的鼻子高声怒斥:“哪件事,都不关你什么事!赶紧滚蛋!别把你的酒气带到屋子里!”

魏渊海脑袋一转,张大了嘴,然后对着屋内哈了一口长气。随后,他梗起了脖子,对着秦临川喊道:“老子带进来又如何?”

“他妈的!老子还治不了你?!”秦临川跳起来便朝魏渊海冲去。

秋熠和于鑫忙上去将他架住,“将军息怒!淡定,淡定!”

另一边,魏渊海也立马换了脸色,开始挽袖子,晏离游云也是赶紧飞快地拽住了他。

“你信不信,我让你今天再也出不了这个院子!”秦临川咆哮道。

魏渊海扬脖大叫:“啊呸!你又算老几!老子今日便要拿你的脑壳当尿壶!”

“死瘸子,灌了几斤马尿,你就不记得自己叫啥了!”

“尿?我我我我一泡尿淹死你我……淹死你!”

“娘的……你和外面树上的那只家雀儿,今天只能活一个!看拳——”

“本大爷不把你的烂肺,从你的嗓子眼儿里薅出来!吃我一脚,你吃我一脚……”

“休要拦我,接着!”

“受死吧你……”

俩老头被几人拉着,依旧互相对着张牙舞爪,不住地挥胳膊动腿,两人一人甩飞了一只鞋。

甄陶扶额叹息,低声苦恼道:“又来了……”

一顿折腾后,秋熠于鑫,及晏离游云两拨人,分别把两个老人按到了椅子里。

过了挺久,于鑫静静看了看互相瞪着眼对视的俩人,试探道:“咱接着说?”

“说!”二人同时张口道,依旧对坐瞪眼。

于鑫清了清嗓,接着刚的话头说道:“两位将军都忽略了一件事,这件事,和神武卫,是有直接关联的。”

“嗯?”魏渊海伸脖子问道:“是何关联?”

于鑫说道:“神武卫最后的那支队伍,在华兴近乎覆灭时,您二人并没有在场,但是……”

“对,对!”秋熠在旁猛然喊了出来,接着,他咬牙恨声说道:“我竟然会忽略这件事!剑皇的心智,真是令人心寒!”

“神武卫……神武卫!”

至此,秦临川已有所悟,他用力一拍桌案,寒声说道:“原来,还有这件事情,就是华兴的那夜!当今世上,没有人,能比我和这死瘸子更清楚,神武卫本部的战力有多强横,可是……”

“可是,他们却在华兴,只一夜间,就全部被杀死了。”魏渊海对着秦临川哼了声,扫视着另外几人,再寒声说道:“是皇王卫士,贺重手下的皇王卫士!昔日,在天启内,贺重召集了各个势力的首领,与无数宗门的修行者,以及近乎神武卫的全部,用这些力量,将王上杀死。但是,他却依旧没有暴露出,他自己的力量。”

于鑫缓缓点头,道:“对,皇王卫士,就是他们。华兴之夜,是他们第一次在暗处露出獠牙!这些年,我们总共才寻到皇王卫士的三处踪迹——

第一次,是发生于五年前,在夏朗的南部边疆。当时,夏王肖凤火的一支部队,在与南疆的野人交战,结果,双方加起来将近三千的人马,都是全军覆灭在了那里!当我们的斥候赶到已是一片死寂的战场,除了一些术法的痕迹,在双方的尸体上,还发现了夏朗和野人都不具备的武器所造出的创伤!”

“创伤?”游云自一边开口问道,“是何种武器?”

“大多是刀剑,夏朗和南方野人都不具备的刀与剑,不下三种!除了多出来的重刀,长剑与刺剑之外,还有大槊和戟的造出来的伤痕!”

甄陶一手撑着下巴,思索道:“能将三千人杀尽,用这些武器,加上术士和念师……以曾经天下第一的神武卫的建制来算,那批皇王卫士,至少应在……”

“两百六十人左右吧?重要的是,他们是如何出现在了远离中州两千多里的夏朗与野人的战场上……或许,是和传闻中的‘隐王’,有着些许关系?”晏离开口道。

于鑫惊讶地看着这三人,听罢,立即开口赞道:“你们竟能思虑的如此周全,着实出乎我的意料!”他看向秦临川和魏渊海,说道:“两位将军竟培育出三名这等聪慧的弟子,实在是了不得!”

两位老人的脸上尽是得意之色,互相瞥了一眼,又同时冷哼一声掉过头去。

“只是乱猜而已,当不得真。”晏离对着于鑫一躬身,再问道:“于先生,第二次关于皇王卫士的踪迹呢?”

“除却才能外,知谦逊,更能显露出品格。”于鑫笑起来,而后继续讲道:“第二次,是在三年前,于云中风雷谷。四百名法王纳兰雾麾下最精锐的蓝甲军,死在了那里,过了三日,尸体才被发现。之后,蓝甲军便将整个谷地封锁了起来。但据我们的揣测,在当时,纳兰雾的‘雷神之眼’,应该都未能察觉出异象!”

“这真是……怪事情了!”魏渊海一锤大腿。

秦临川叹息,说道:“云中大鹰城周边的任何一处,皆在纳兰雾眼下,竟然连他都能瞒过去?”

“这等手段,已非我所能猜测出的了。除非,你们能把他们打探得更清楚,或是……等他们自己跳出来!”说完,魏渊海再问道:“那第三次,又是在何时何地?”

于鑫伸指,点了点脚下。

“就在此时,就在望北。”

“什么?!”在场之人皆大惊。

“细说!”秦临川急道。

“我与九刀,在来到望北之前,在蓝河对岸的拥蓝关待了九日,在这期间,我总共接到了十六封密报:一月前,有一批贺重的手下,秘密出了天启城,分散向东州而来。在那些人行至西山脚下会和后,追踪他们的战王卫便跟丢了。而后,过了不到三天,在新接上头的密报里,他们便已经在东州行进了七百里!”

“那他们的目的地,就是……这里?”

“就是这里!”于鑫坚决答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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