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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北师徒(1 / 2)

[元启十六年,九月十二日。东州,望北城。]

“站住!”

“云树!你个小王八蛋,又从老子这偷什么了?!”

伴随着中气十足的骂声,和噔噔噔的杵地声响,一位瞪着眼睛的黑瘦老头,一瘸一拐地挪到了一个正猫着腰,想从这家酒馆后门溜走的少年面前。

“奶奶的……真把我的馆子当成你们的后院了?”老头拿起手中当拐杖用的木棍,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少年的腿侧。

叫云树的少年苦着脸硬挨了这一下,抱在胸前的胳膊不由得紧了一紧,尴尬地低声说道:“那个,我,我想拿一点药……”

“又是被你二师姐撺掇来的吧?”老头胡子翘着,抽了抽鼻子,方又说道:“有什么好藏得?人参,麻黄,还有炙草……这都是什么鬼东西!那个家伙的病又犯了?”

云树飞快地点点头,“师父很久没醒过来了,师姐说可能会很严重……”

“呸!他早就该死了!”老头啐了一口吐沫,“肺都快烂光了,整天半死不活,不如早点蹬腿!”

他跛着走向了不远处的靠着墙的柜子,嘴里还不停地念叨。

“老子这是酒馆,不是药铺!那个老顽固,有三个已经到了意生境的弟子,居然连买药的银子都攒不下,蠢!”

老头靠着木棍,一手不停地拉开面前柜上的一个又一个小抽屉,又瞪向云树,嚷道:

“八次了!跟你说八次了,那老东西的病,不能用人参,麻黄也没个卵用!他的肺变成那样儿,是叫霜气侵蚀的。嘿,被霜王多颜.蔑尔骨弄出来的伤,像这等普通的药,怎么可能有效!哎,算了,说了你也记不住,你这天生丢了魂儿的可怜玩意儿……”

老头晃着脑袋,边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件件事物。

“这个呢,是白沙草,略微能中和他体内的酷寒。这把红葵叶,让他不至于被喉管里的冰憋死。这块沸晶嘛,嘿嘿,它可是当年,我等随王上——”

说到这里时,他警惕地往大堂瞄了眼,复又转过头来,得意笑道:

“在会和战王军之后,我等西进黄沙海,王上同战王一起,进入虫巢斩死了母虫。这沸晶,就是战王贺长安从那母虫的甲壳里掏出来的。顶好的药啊,给他用了真是肉疼,藏了这么久……唉,罢了罢了!”

老头小声碎念着,带着一脸惋惜和不情愿,不过还是把那块暗红色的晶状物体,连同之前拿出的药材,都放进了一个木盒,接着思索着说道:“最后的药,该是……”

刚讲到这,酒馆外堂里,便传过来了吆喝声。

“酒呢?掌柜的,酒还没端上来么?”

“催啥!来了!”说的正兴起的老头一脸怒容,“奶奶的,这群饭桶……”

他收回手,转过来看着云树,说道:“在这儿等着,还缺一味药,只要用上,那个老顽固就死不了了!”

“那就好那就好!”云树眼睛瞪大,笑着用力点头。

老头白眼一翻,骂道:“回家后赶紧练拳,连最简单的破军雷入门式都学不会,真是给老夫抹黑!”

“就快了,我每天再多十遍!”云树一握拳。

“哼,但愿能赶在我咽气之前。”老头一边絮叨,看向了靠在另一面墙上的木架子,架子上,摆放的都是大大小小的酒坛。

对着它们,老头很是随意地抬起了左臂,手只是一张一翻一勾,在对面,便有三坛酒脱离了木架,打着旋儿向他飞来,微微晃动着停在了他的身前,滴溜溜地快速旋转着,竟是这般飘在了空中!

“好厉害!”云树在旁用力拍掌。

“少见多怪!”

老头又一翻白眼儿,接着说道:“我这覆海决,早就已经教给了晏离。没成想,你那个大师兄蠢得和你有一拼,学了也不用,每天就当教书先生,藏得比老子还要深!唉,若是游云能学会,以他的脾性,说不定还能带出去,给我露露脸……”

一面唠叨,老头也兼顾着手上的动作。在云树眼里,他只是抬出右手拄着的木棍,对空闪电般地点了一下。而随后传进耳中的,却是连续的三记轻响,在用红布封着口子的酒坛上,绑着的麻绳全被木棍瞬间挑断。

老头左手往后一拉,向上摊开掌心,三坛开了封的酒便落在了他的手上,稳稳立成一线。他就这样托着酒坛,一瘸一拐地步进了前堂。

“酒来了酒来了,几位好汉慢饮!”老头把酒坛往桌上一摆,对桌上的六个人笑道:“这酒,可烈得很呢。”

六人中,一位中年汉子听言,率先探起身,抄手提起了一坛。只嗅了下坛口,他的眼神立马就亮了几分。

“……够劲!我已经有好几年,都没闻到这么冲的酒味儿了。”

汉子点头赞了句,而后忽然抬首,盯向了老头,“不过,自打东州和北方的兴君开了战,早就明令,民间不准用粮食酿醇酒。仗都已经打了好几年,这么小的一家馆子,怎么还会有此等烈酒?”

“这个嘛……”老头懒洋洋地往旁边桌沿一靠,悠然说道:“不管做哪一行,怎么可能会没有点儿门路呢?”

“老前辈,说话总卖关子多累啊!我来猜猜,这酒,可是从南方奉元城运来的?”席中,一人笑问道。

不待老头答话,他身边的人就插了一嘴,“应该不会吧?咱这望北城,背靠着蓝河,往北三百里就是兴君的草原,这儿都快要被划成前线了。估计除了调来的军队,东州在南边设立的那些关卡,一只鸟都不会放过来。”

“嗯,有见识!”老头在一旁也是点头。

“那……从西边?也不对劲儿啊!想从杜大将军的章平城走私,估计是没活够呢……”那人又喃喃道。

“是从西边!”

在六人之中,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放下了酒碗,断然说道:“这酒里,有一股胡麦子的味儿。”

“种胡麦的地方,只在西陆的柔然地界……”中年汉子盯着老头的眼中透出了审视,“而你,只是个两个月都没有出过酒馆正门,一口气只能走三步的瘸子。那么,你的酒是哪来的?”

“嘿,自打你们一进这屋儿,我便知道,你们不是来喝酒的。”老头抱着木棍,笑得意味深长,随即一挑眉毛,说道:“不过,这小鬼的舌头倒是不错。”

六人同时起身,将老头围在了中心,脸上开始显出浓重地戒备神色。

那尝酒的少年,猛然一拍自己的斜跨,回道:“我用这个,更不错!”

躲在里屋,偷偷瞧着这边的云树悚然一惊,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拳。

他的视线所在的地方,是那几人的腰间,上面挂着的,都是还没有出鞘的刀。

不过,即便是被人围着,老头却依旧是很悠闲的模样。

“嘿,年轻人杀气重,是好事。但是呢,这样儿可没法当个好探子啊……”

那中年汉子点头道:“好在你是个瘸子,跑不了。不过,你似乎比我们还要小心。”

“哈!”老头笑出声来,“是你们太不小心了。”

说罢,他亮起手点了点首领,说道:“你带着重伤,伤得让你这个相当于意生境的犀牛武士,都不能动用元气,甚至连酒都不能碰。还有你,和他——”

老头又看向另外两人,分别说道:“你的左臂还不怎么灵活,是被重物,或者力气极大的人击中过。而你呢,眼睛旁边的那道伤口是箭伤,啧啧,还是被兴君的游风才能配的螺纹箭头留下的。只差半指,这根箭就能废了你的招子,顺便把你的脑子搅成泥。”

接着,他左右移了下眼,轻蔑得笑起来。

“半个月不到,又是一批从兴君战场上撤下来的伤兵,看来,这仗打得真是惨烈呐!”

话音未落,那六人已然拔刀,欺身突上!

低吼声与杀气,霎时便充斥了整间屋子,随后便是一连串的巨响和痛哼声。

等到大堂内的气氛重新平静下来时,在其中站立着的人,只有老头,以及站到了一旁的云树。

此时的老头仍旧面带笑意,身子略微俯着,右肩沉下了去,手里的木棍稳稳地扎在地上。云树则是正架着马步,摆了个侧身单臂出拳的姿势。

“嘿,合围做得不错,可惜境界太低,速度也不够。看来你们在行动之前,没有仔细合计过……不知道我的底细,就敢一拥而上,若是全部被瞬杀,等到你们的尸体被发现时,这六条性命,总共才能换到多少情报?”

老头缓缓收回手,突然又飞快地抄起了木棍,往云树的头上敲了一下。

咚!

对着抱着脑袋的云树,他瞪眼斥道:“跑出来干啥?找死啊!”

“他们有刀,想要杀你……”云树捂着脑门儿悄声说。

“呸!杀我?就凭这几个小卒?去里屋!”

云树苦着脸挠挠头,又退了下去。

那中年汉子此时也喘着气直起了身,一挥手,制止了还想要冲上的其余人,随即对着老头一抱拳,肃容说道:“老前辈,您刚才用的,可是虎贲军中的步战技?”

老人仔细打量了下他,片刻后,点点头道:“这是二十年前,由战王贺长安所创,后被方朔将军带入虎贲军的鏖剑式。在麒麟王麾下,虎贲军以及梁王军的歩卒,甚至狐王梁镇阿的精锐鬼狐,都曾修习过它。能将鏖剑式认出来,你还是有点儿眼力的。”

“不敢当,我只是有幸见过军中的白虎武士施展过这套武技。另外,刚刚那个小兄弟……”首领往里屋瞄了一眼,低声问道:“他打出的那一拳,似乎,附有破军雷的霸道元气?”

“唔,是破军雷,而且是头一回用出来……”老头带着笑,回头瞥了一眼,话语中透出很多欣慰。

“嘿,整整教了他十年,却从没成功打出来过。刚刚怕我出事,居然就……哈哈!老夫真是开心。”

“这破军雷,是只有战王军……才能研习的?”中年武士小心说道。

老人没再说回答,苍老的面容上尽是得意与自傲。

首领眼中又多了几分敬意,躬身说道:“在下岳瀚,是个伍长,目前被编在梁王军军中。我连同手下的这几个兄弟,在前日随着一队伤兵从兴君撤回来,之后就临时充当了巡城卫。有人察觉出,您这间铺子的酒来源不明,我便带人过来探查了,打扰了前辈,真是抱歉。”

“这没什么,战场之后,找苍蝇是必须做的。”老头一摆手,道:“说起我这酒呢,的确是从西边来,由柔然的酒商运进城的,已经是二十几年的熟人了!至于它如何到我的铺子里……”

他对岳瀚勾勾手,小声道:“现在望北城的城门,准许运进来的货物,还是有很多种的……”

老头接着拍了拍岳瀚的肩膀,显得很是熟络,“虽说老夫已经离开军旅近十六载,但大家也还算是同袍嘛!行个方便行个方便,下次你们过来时,酒价减半!”

岳瀚脸现尴尬,呵呵一笑,回道:“那……好说好说,有前辈在,馆子里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乱子。”

“这是自然的。”老头微笑颔首。

“那我等便告退了,之后还得将城东这几处坊巡个遍。”岳瀚回头瞧瞧,见另外几人已将刚刚被打翻的桌椅都扶好,便欲告辞离去。

“哎,等等。”

老头看着岳瀚走到了门口,突然又给他唤了回来,随即低声问道:“前方的战事,如何了?”

岳瀚眉头皱皱,犹豫了片刻,开口答道:“还是……没什么转机。双方在销金河一线僵持住了,对冲了几次,谁都占不到便宜。不过据说梁千河大将军就要赶来了!”

“梁王居然亲临前线?!……那虎贲军呢,在哪?”老头继续问。

“在东面的青野原,由方朔将军带着,和兴君王铁贵的骑兵对峙。听说风妖铁燃棘也参战了,只是一个月,两方加起来就死了两万匹马,比销金河战场打得还要惨。”

“兴君的北燕铁骑,是够狠得……”老头的脸上有了些许凝重,他扫了岳瀚等人一眼,说道:“梁王军里,一伍是九人,你们?”

岳瀚眼中闪过丝痛楚,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摇摇头。

老头叹息一声,温言道:“回来就好,等伤愈了,再过来喝酒!”

岳瀚苦笑着点了点头,招呼了下,带着人离去了。

大堂里,只剩下拄着木棍的老头,一下子就显得有些空旷。

“嘿……王上啊,您的大衍,这么快,就变成假的了……”

老头眯着眼,望着岳瀚等人远去,沉默地转回到了里屋。见云树正抱着装药的盒子在那发愣,他又忍不住乐起来,踱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。

“你小子!练了几千次,被你那个蠢货师父揍了多少回,都没打出过一记破军雷,想不到今日竟让你……快好好想想,是怎么憋出来的!”

云树呆了半天,眨了眨眼,然后摇头。

“忘了……”

“唉!”老头一阵气闷,对他一通摆手,说道:“算了算了!有头一回就有第二回。拿上这根火蜥骨,叫你二师姐把药熬了,趁着那蠢老头还晕着,赶紧给他灌下去!”

……

……

……

在望北城南的一条老街上,于满是铺子和作坊之中,还夹着间不算很大,但挺雅致的小院落。此时,正有位微胖的中年人,带着两个穿墨蓝长袍,身姿挺拔的英武青年,站到了小院的门前。

正巧,院子一直紧闭的门在这时被拉开了。

一位梳着辫发,面目姣好,但动作看上去有些匆忙的女子快步行出,和这三人对上了眼。

“哎呀,是甄陶姑娘!我们正要找老秦,说点事儿呢。”

那中年人刚讲到这儿,叫甄陶的女子施了一礼,打断了他的话,“刘掌柜,这两日我师父身体有恙,不能见客啦。有什么事情的话,还是择日吧。”

说罢,她左右望着两旁的街道,喃喃说道:“云树呢?怎么还不回来……”

刘掌柜有些苦恼得搓了搓手,上前一步道:“甄陶啊,这事儿的确挺急的,能不能招呼下老秦啊?”

甄陶话里带上了些歉意,“师父他确实不便会客,您知道的,他有好几天,都没去您家馆子下棋了。”

“这,唉……”刘掌柜叹了一口气,回头对那两个青年嘿嘿笑道:“二位小哥,看来老秦真是出了点儿事,要不改天吧。”

左侧的青年见状,脸上微有些不悦之色,开口说道:“我们从书院出来,也是奉命行事,人都见不到便回,如何交待!”

“今日真的不行。”甄陶也未做出让步,在此期间,她还在一直四下望着,攒眉蹙额的样子,显得颇为可爱,令两个青年的目光都有点儿发直。

愣了下后,在右侧的青年又清了清嗓,对着甄陶一拱手,微笑说道:“甄姑娘,我叫殷赤原,我们是从火麟书院来,带着我们的老师的命令,还望你能提供个方便。”

“火麟书院?”甄陶微感诧异,略一思索后,回道:“既然你们不肯走,那就同我说明来意吧,师父不在,我们亦能做主。”

“……也好。”殷赤原听言,想了一想,再开口细细讲道:“由于东州一直在和兴君交战,书院试图扩大演武场,也好培育出更多的战士,所以想把这条街给并进去。附近的人家都同意搬离了,只有秦老一直拒绝。这次,我火麟书院可以拿出超过这块地皮价格十倍的金钱,较上次还翻了一番,希望你们能让出这里。不知姑娘意下如何?”

“买我们的院子?十倍?”

甄陶眨眨眼,又寻思片刻,问向刘掌柜,“十倍,换成钱是多少?”

刘掌柜乐着伸出五跟手指,“五十两银子!”

“呀!这么多?!”甄陶眼睛一下瞪得极大,而后面色唰得回复如常,说道:

“不卖。”

“你们!”

左侧的青年面中生怒,开口道:“书院的诚意还不够多么?你们怎能如此冥顽不灵!书院扩建,乃是为的国事!”

“不卖就是不卖。”甄陶把脸板住,随即说道:“东州同兴君开战,就是国事?十六年前天柱会盟,各王国部族的首领早就共同起誓了,人界尽为大衍,人族皆为一家。如今北方生乱,你们便将兴君看做了他国,真是狭隘。”

青年听到这,刚到嗓子眼的话都被噎了回去,面色微微涨红。右边的殷赤原见他词穷,忙将话接了过来。

“想不到,甄姑娘竟对历史如此熟悉。但现在,北地已尽成沙场了……西北方的北荒诸部,正跟着霜王多颜.蔑尔骨的战马,跨过风眼山脉,进入中州阳北地界。东面的兴君,也随铁氏和风妖的战旗,时刻准备南侵我们东州。可能,第二次北风之乱,就要到来了。昔日的盟约,已近乎废纸。如此,我等站于东州,也可将抵御兴君,称为国事了。”

甄陶轻笑一声,漠声道:“那霜王和铁氏,可曾声明撕毁盟约?”

“这……倒不曾有。”殷赤原答道。

“誓言坚如钢铁!”甄陶一字一句说道,随后莞尔一笑,“吾等亦是,所以,这院子不卖。”

“甄陶哎,你可真淘啊……”刘掌柜跺脚叹道。

“哼!总有这等刁民,那就别怪我们动用强硬手段了!”左边的青年怒不可遏,厉声喝道。

说罢,他便一震衣袖,欲行入院门。便在此时,一人忽然闪至他的面前!青年大惊,猛地退后了两步。

细看去,出现在前面这人约莫二十来岁,一身粗布灰衣,短发剑眉,眸如寒星,两边衣袖都是挽着的,竟还有滴滴血水正沿着小臂向下滚落,令人觉得异常惊悚。

他站到甄陶身边,冷眼扫了下面前三人,讲道:“我师姐说不卖,就是不卖!如果动武的话,就凭你们两个,只会给火麟书院丢脸。”

刘掌柜在旁看得心惊肉跳,颤颤道:“游云啊,你们这是……干哈呢啊?”

甄陶掩嘴一笑,自袖里取出快白绢布递过去。

游云用绢布擦了擦手,扯了扯嘴角,说道:“正在给兔子扒皮。”

刘掌柜这才长出了一口气,放心拍了拍胸口。

“给书院丢脸?怎么,你们还想与书院对抗不成!”左侧青年方才要破门而入的气势,完全被游云冲散,令他更为恼怒。

“这是我们的地方。”游云冷声道,眼中厉芒一闪,“书院算什么?”

“好!”那青年上前一步,手抄住了腰上剑柄,“我乃火麟书院剑武堂南葛,现在我便让你明白,书院算什么!”

“别冲动!”殷赤原在旁忙伸手一拦,急道:“望北城中,不得动兵刃,此事尚可——”

可他的话还未讲完,游云便已来到了二人身前,一把擒住了南葛右臂!

“来,让我明白啊。”游云低声戏谑道。

南葛勃然大怒,而后面色突变,游云手上的力道,竟令鞘里的剑不能拔出,他厉喝一声,腿上加力,翻腕反擒游云,随即跨步击出一拳。

游云半点未避,直接以右手抵住了南葛的拳头。沉闷的爆响声迸出,两人各向后退了几步,足下的几块青石方砖,隐隐都出现了裂痕。

“这样的力道和速度,你竟然也是意生境!”殷赤原自后震惊说道。

“呵,不是所有的修行者,都在所谓的书院里!”游云冷笑,再次冲上。

南葛也未拔剑,两人只以拳脚对攻,不过几合,游云侧身让过南葛一记重拳,顺势近身以肩将他抗出几步。

“牛在踢人前,都会撅起尾巴,你和牛也没什么区别。”他的话里有讽意,身形再进。借着冲势,游云挡掉南葛手刀,一掌拍出后,又将他迫出又退三步。

南葛捂住了肩膀,恨声道:“若我用剑,你还能这样猖狂?!”

一直未出声的甄陶,这时微笑说道:“若他用刀,你就死啦。”

南葛不忿,还欲动作,被殷赤原一把拦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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