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这家伙真的没有人头，帽兜里的那团鬼火就是他的头，那鬼火的大小就跟蜡烛的火苗差不多，但跟火苗不一样的是，他帽兜里的那团鬼火不会发出强烈的光，我是瞪大了眼睛盯着看了半天，才看到那团小火苗。
“你身上嘛，那双眼睛透亮透亮的，像天上的月亮，皎洁中透漏出一丝奸诈，奸诈之外又覆盖着一层忠厚，是双好眼睛啊，抠了给我吧，我送你上岸。”
我笑道：前辈啊，您调笑了，我什么都能给，唯独这对招子不能给，要不这样，你信得过我的话，咱们君子协议，你送我上岸，这双眼睛我先欠着，等我走的时候，我再抠下来送给你，如何？
见他不说话，似乎是在思考，我趁热打铁道：现在抠了给你，对我来说，此行毫无意义，既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，那我干嘛还要抠了眼珠子继续前行呢，不如你先带我上岸，等我忙完了所有事情，等我完成了所有的任务，走的时候，我顺手抠下来给你，上了岸之后即便我是个废人，也无所谓了。
什么赊账不赊账的，在我眼里，甭管他是人是鬼，他总归不是机器，他总归有自己的思维，只要有思维，就能有沟通的办法，如果他真的油盐不进，那就另想它法，想要我眼珠子，没门，也没窗户！
摆渡人连连摇头道：不不不，千百年来，没有人能在冥河之中赊账，不过……
说到这里，我接过话茬，问道：不过，是不是可以有例外？
“嘿嘿，当然了，别说冥河鬼市，黄泉路上也有买卖，不过我可要提前告诉你，这笔生意你确定要做吗？如果你想做，我不介意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，但我告诉你，若要违约，后果很严重噢。”
我点头道：没问题呀，不就是一对眼珠子嘛，加起来都没二两肉，如果不是我最近需要它，我当场就抠下来给你当泡踩！
“那我可不舍得当泡踩，我要把它挂在船头，让所有人都欣赏欣赏我的钱财。”说话间，我才注意到，他的船舱里边，堆满了残肢断臂。
粗略一看，有手指，有脚趾，还有半截胳膊，一小块大腿，甚至还有耳朵，切掉的鼻头，以及割掉的半张脸，唯独没有眼珠子，那些东西如同刚捕获的鱼虾，就这么随意的堆放在了船舱里，腥味扑鼻。
苏晴到了这一刻，已经有点绷不住了，但我坚信跛子师父带她来，一定有其深意，她要么是双重人格，鬼王之女的身份只在白天占据，或者只在晚上占据，反正他体内肯定有两个人！
可能一个是她，另一个是鬼王之女，也有可能苏晴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，这只是一具肉身，一个是路雪，另一个是鬼王之女，总之我需要慢慢查证，她现在还能承受得住，那就没啥大问题。
我笑着说：看你这船舱里这么多的宝物和钱财，唯独就少了一对眼珠子，真好啊，那这笔账咱就先记着吧，回来时，我一定抠了眼珠子给你！
“嘿嘿，妙，实在太妙了，千百年来头一次有人在冥河上赊账，我喜欢，你或许不知道摆渡人的身份，但你早晚会知道摆渡人的能力，记住你的诺言，那双眼睛我一定要挂在船头上，嗯，就挂在铃铛上边，注视着冥河的一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