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芳，你还有没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？”我抓着陈芳的手，看着她问道。
陈芳嘴角轻轻地勾起一个弧度，鲜血喷涌的速度减缓了一些，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，但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。
陈芳的一只手沾染了鲜血，在被单上轻轻地滑动着，字迹缓缓呈现出来。
……
短短的两个字，陈芳写了足有五分多钟！
我瞬间泪目，看着陈芳狠狠地点了点头：“我娶你！我一定娶你！”
听到这话，身旁的孙鹏猛地抬起了头：“天阳！你他妈说什么呢？”
我手中的手瞬间没了力量，陈芳的脑袋也歪到了一边，整个人霎时间失去了生机……
“陈芳！”
孙鹏哭喊一声，再度跪在了陈芳的床边。
而此时，外面的李翠兰也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：“小芳！”
这两人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我握着陈芳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力道。
这几天陈芳究竟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我不得而知，但是她的身体瘦的看不见一丝的肉，就连手摸起来也像是鸡爪子一样的干瘪。
这一刻，我脑子里一片空白，眼泪不自觉的掉落了下来。
温热的眼泪落在手背上，混合着陈芳的血色，氤氲成一滩淡红的水墨画……
几分钟之后，我强忍着悲痛站了起来，擦去了脸上的泪痕，看着孙鹏等人说道：“逝者已矣，准备后事吧。”
起身时我看见宋青山双手抱臂靠在门框上，神色没有丝毫的波动。
对他来说，生与死，早就司空见惯了吧？
这么多年，我也见过无数人的棺，送过无数的亡人上路，见到他们亲人的悲痛，那时我并不觉得有多悲伤，但是一旦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，依旧让人难以接受。
起身之后，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。
孙鹏和李翠兰的哭声依旧在耳边环绕着，但是在我听起来却那么的遥远。
我整理了一下衣服，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迹时，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熟练地打了盆水，开始清洗手上的血迹。
“你怎么不哭了？”宋青山在一旁问道。
“我哭的话，她能活过来吗？”我自嘲的笑了笑，擦干净了手上的水渍。
而此时，陈东林带着几个人扛着一口棺材走了进来。
听到屋内的动静，我清楚地看见陈东林瞬间红了眼睛。
这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，从小宠爱到大的，忽然之间就这么没了，他怎么能不难过？
“天阳来了？”陈东林冲着我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我点了点头，这棺材应该就是给陈芳准备的了。
“叔叔，进去看一眼吧。”我看着陈东林说道，然后招呼着几个人把棺材放进了堂屋。
棺材放好之后，我给洪七打了个电话，让他把东西送过来。
屋内的气氛依旧一片死寂，李翠兰直接哭晕了过去，孙鹏这小子也上气不接下气。
长这么大我第一次看见孙鹏如此难过，哭成这幅狗样子，但是我心里也没好受到哪里去。